中国古代文人对闲适的追求,从庄子开始,后经竹林七贤、陶渊明等魏晋名流,唐宋时期的王维、白居易、苏东坡,再到明代的陈继儒、袁中郎、文震亨等,形成了文人雅士「闲居处静」的传统。
他们或吟或咏,或书或画,以器以物,以茶以酒,在人生无数的困境中,闲静自如。
一边超越着物质上的世俗,一边滋养着精神上的自由,他们以自身的品格寄寓和精神投射,为世人留下了无尽的向往。
它让我们在尘嚣与躁动之中,静窥物理,闲养天和。
有一间茶室,大概是很多人心中的奢想。独处之时,可品一年轮换的风景:春试新茶,夏销溽暑,可秋听夜雨,亦可冬煮寒雪;共叙之时,可味三两知己的喜悦:明窗净几,茶烟清谈,可阳春白雪,亦可下里巴人。
一室之间,可以悦己;一室之器,可以悦目;一室之茶,可以悦人。有间茶室,便是清福。
这个时代越是慌枯,就越想退回隐居的生活。在乡野与城市之间,筑一间茶庭,凿池掇山,植松栽竹,与自然相亲,和山水为邻,疏慵自放,枕月孤眠……
这世间有一种云淡风轻叫:用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一生。
明人袁宏道谓:『世间第一等便宜事,真无过闲适者』。闲适,是生命中最奢侈同时又最简单的事。
平日的忙碌生活中,茶室中的一刻静处,便能换得半日清福,文人对此体悟最深。
苏轼、文徵明、张岱等,茶事之中写出多少鸿章……吃茶,是他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事。
文人品饮一碗茶,并不仅为了口舌之享,更为与先贤对话,与内心对话,与自然对话,因而饮茶的心境与环境显得尤为重要。
明代文人徐渭有《煎茶七类》,论喝茶之所曰:『凉亭静宜,明窗净几,僧寮道院,淄流羽士,逸老散人,或轩冕之徒,超然世味者』……
寻一胜地,煮水烹茶,不问人间是非,于旧时文人而言,不仅是一种日常的品茗状态,更是一种可以寄情、平静内心的生活方式。
不过,环境的『闲』始终是外在的,真正的闲适来自内心的平和。苏轼便曾说『奇茶妙墨俱香』,饮茶若与其他雅事一起,如读书、赋诗、清谈、焚香等,更能助添清兴,聊以抒怀。
可以说,『闲』之一字,藉由茶事,刻入了中国人的性灵,也融入了中国人的生活。
『闲』不一定远在山野,繁华都市里,于居所中置一间茶室,坐卧随心,诗书随情。在茶香氤氲里静享闲慢时光,慰藉平日劳顿,庸碌之余,感受生活的诗意。
愿你心住一方茶室,静观云卷云舒,忘却人生得失,以云淡风轻面对人间悲喜,回首向来萧瑟处,也无风雨也无晴。(来源:中华茶道,图片来源:说茶网图库)